絕望子

【港娜】xxx

*一个有趣的校园AU

*一点点诺民马东(占tag抱歉


后篇:(2) (3) (4)



xxx





01


一个纸团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以一位中年妇女身着印花白裙,白花花的手臂腰部赘肉随着其奋笔疾书剧烈抖动并且与墨绿色的黑板交相呼应为背景,粉笔、铅笔、翻书声次喇喇得作为背景音,精准无误得落到一颗黑黝黝的头顶,在这颗脑袋主人不善打理的乱毛上砸了个小坑,然后弹开,落到地上,被彻底无视。


罗渽民转着笔支着下巴看到这一整个过程,从这个线路,这个落点,以及这件事情本身出发分析,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干的。


“噗嘶——噗嘶——————”然后斜后方开始口水攻击。


罗渽民看到右前方班长的眼镜朝这个方向闪了一下精光,用大概0.5秒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无视斜后方的信号源。


那纸团本身就团得不甚精细,此时要展不展的,可怜兮兮地像张废纸一样落在还缠着几根头发丝的桌脚边。


不过李东赫的传话向来和废纸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稀奇的是,李马克竟然就任它躺在那里,连施舍的目光都没给一眼。


这一下砸得不重,但肯定有点感觉,李东赫最爱用这种方式在课堂上和李马克眉目传情,结果今天李马克这个老好人竟然不理人。


罗渽民后背心被戳了戳,从书桌下递来一张纸条。


朴志晟一看就是没睡醒的字迹在上面写道:钟辰乐让黄仁俊替李东赫让我跟你说一声,去叫李帝努叫一下李马克。


罗渽民盯着字条看了半天,对这句话做了一个概括总结,搞清楚了主谓宾,于是拿出笔把前面一大串都划了,剩下一个祈使句重点,趁数学老师又背过身去的同时把字条塞进了李帝努的衣领里。


“啊!”李帝努捂着脖子叫出声。


这一声不大不小,但是正正好可以让老师听得一清二楚并且精准定位,一双高度近视导致眼球突出并且眼皮耷拉着的三角眼从瓶底一样的镜片后瞥过来:“怎么回事?”那脸皮一拉,仿佛全世界欠了她钱。


“报告老师,罗渽民上课走神,而且传小纸条。”班长一推眼镜,罗渽民五官画成四个圈,两个眼睛两个鼻孔。


我不是,我没有。罗渽民瞪了一眼抱歉地转过头的李帝努,身后还有钟辰乐和黄仁俊两个衰人咯咯的笑声。


这种情况下,一般就是百口莫辩。因为这时候,老师大几率会问一个问题:“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罗渽民的确答不上来,于是朝她憨笑两下。


中年妇女不甚友好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的时候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要叹给谁听,连话都懒得讲了。


数学老师生不生气罗渽民无所谓,有所谓的是班长那本纪律本上面又划了一道。罗渽民是不记得他这周又被记了几次了,莫须有也好,半活该的也好,实实在在的活该也好,反正再多一两次,又要劳烦他老母陪他喝一趟茶了。


罗渽民不管了,身后也消停了,反正李马克和李东赫吵架也不是一两次,这俩人从小学升到初中每个月都要准时来一次,每次都是李马克这个老好人冰释前不知道多少次嫌,今个李马克不理人到还挺新鲜,罗渽民也乐得看热闹。


他们几个人今年都读初三,钟辰乐和朴志晟两个早读书,黄仁俊和李马克转过学所以多读了一年。罗渽民后来时时觉得这大概真是一种缘分,怎么就让他们这七个歪瓜裂枣凑到了一起,最后回顾一下,还挺风生水起。


初三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没课间。这厢数学老师拖了十分钟课,英语老师倾力接上,好不容易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物理老师进来发上次的试卷,然后大家就一边听分析一边吃盒饭,一个小时过去了没睡上几分钟,下一节课老师又进来提早上课了。


于是乎,那个纸团一直从早上第一节课躺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可惜时间间隔太长,连李东赫甩书包走人的时候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是李帝努扫地的时候捡了起来,用他厚厚的镜片几乎鼻子都被手压歪得凑近看了半天,辨认出来是李东赫的字迹。


罗渽民见他有点心事得凑过来,拖把拧了一半又放回脏水桶里。


“‘放学后老地方见。’”罗渽民照着念了一遍,“什么老地方?”


李帝努摇摇头:“都快吵一个星期了。”


罗渽民拿起拖把拧干净:“知道了,我找东赫聊聊,你弄完了就先去吃饭吧。”


李帝努推了推眼镜:“我等等你。”说完肚子就很给面子得叫了起来。


罗渽民推了他一把:“还有一个半小时晚自习,你快去吧。”


李帝努把东西收好,临走还回头问了句:“真不用我等?我给你带饭吧?”


罗渽民摆摆手:“真不用。”


他把拖把搅干,一边琢磨着事情一边觉得今天这个教室怎么这么大,拖起来特别费力,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和李帝努说话前已经拖了一遍,现在又拖了一遍,整个教室地板湿答答得都能反光了。


罗渽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准备跟班长说道说道,去掉几次记录。


其实他在想事,这件事也不是他想去愁。


所有人都知道李马克和李东赫这对比亲兄弟还亲的好兄弟,当然活宝这个称号只有李东赫一个人当得起,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亲到底亲到什么程度,至少从李东赫的角度出发而言。


罗渽民也不是八卦,他是看出来的,并且他觉得这事儿讲不定,而且应该现在可能就他一个人这么觉得,而且他直觉还是挺准的。


李东赫可能喜欢李马克,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02


前段时间,李马克这个名字一时之间风靡全校,包括初中部和高中部。


原因是那时候学校赶时髦搞了一个什么达人秀,李马克原本是打赌输了才被怂恿上的台,他英文好,又喜欢听欧美歌,一开始窘迫得上去,一拿话筒对着就来了一通rap,听得台上台下全都愣住了,等他拉到忘词为止,全场还静了五秒钟,然后掌声雷动。


李马克一路过关斩将杀进决赛,最后输给了唱红歌的一艺术特长生,拿了个第二名。这事儿当时还引起了公愤,罗渽民有次逛学校论坛看到有人煞有介事地为他建了个群,人数不少,打算和学校交涉,还李马克一个公正公平。


李东赫一开始还拿这个开玩笑,说李马克像只大白鸭,做啥都是被赶着上架。结果真等那个匿名群体的群主现身,原来是学校的校花,李东赫彻底黑了脸,开始了与李马克近期第一次冷战。


李马克冤不冤?冤啊,连被冷战都是赶鸭子上架,而且这冷战连个来源都不清不楚,一连好几天打算自掏腰包请吃饭,想来也是人红了,飘了。李东赫看着就更来气,每次李马克屁股刚离开座位,李东赫就立刻拉着黄仁俊风风火火得冲出教室,留下李马克一个人恼火得挠他那颗鸟窝头。


“你怎么回事。”罗渽民当惯了传话员,这次也自然而然地挑起和事佬的担当,一天下课逮着李东赫就问。


李东赫没心没肺:“你又看出来了?”


罗渽民百毒不侵:“你觉得我看出什么来了。”


李东赫没头没脑问了句:“你觉得李马克这人怎么样?”


罗渽民如实回答:“老实人呗,老被你欺负。”


李东赫“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是老实,上周末我还瞧见他和校花两个人单独出去吃了一顿麦当劳。”


罗渽民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出去不要被钟辰乐嘲死。嘴上接着:“所以呢?”


李东赫脸上一贯的嬉皮笑脸突然就收了:“他连我都没说,还是我一高中部的哥看见了跟我提的。”


李东赫这人平时一直揣着一张笑嘻嘻的脸,人也微胖,看着挺平易近人的,但是这种人一旦真黑脸了,那个效果就比普通人翻上一倍。


兴许是为了感谢人家女孩子,罗渽民没亲眼看到也不好判断,只是敏感得从李东赫那一连串的举动里品出了些别样的东西来。


要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挺麻烦。罗渽民不着边际地想着,脑补了一下之后可能出现的一些不可说的狗血剧情,顿时觉得这么想自己的朋友好像也有点过了,万一人就只是朋友独占心特别强呢,但他自己对李帝努就还好啊,没到这种程度啊……


还没来得及走下一个剧情,罗渽民就见低着的头前方出现了三双眼熟的鞋子。


临近冬天,还没五六点天就暗了下来,罗渽民知道往食堂走有一条近路,路比较小,人也少,知道的人不多,这会儿路灯一个个点上了,把面前那三个高大的阴影投射了过来。


早知道今天就应该让李帝努等着了,打架上他没什么用,但至少有个人陪他一起挨揍啊。


忘了提了,李马克这个七人小团体,之所以能这么稳定,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七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被大多数人待见的特征,乃至于他们几个除了彼此还真没多少别的朋友。


朴志晟不提了,跩天跩地,练跳两级这个成就也不是白来的,钟辰乐差不多,但他的跩来自于他那个有钱到夸张的爸妈,顺便为了和远房亲戚黄仁俊有个照应,走了个后门给他俩弄了一个班,李马克因为刚来的时候说话一定得带点英文,而且有点不利索,学习又特别认真,甚至有点太专注了导致交不到朋友,同样的情况还有李帝努,不过李帝努是个更进一步的理工类书呆子,李东赫这个捣蛋精享誉方圆二十里,黄仁俊则是因为不知道小时候少吃些什么,比别人都长得慢些,体育与他绝缘。


而他罗渽民,单亲妈妈带着,长得像女孩子,不爱学习,整天游手好闲晃荡不知道脑袋里装了些什么,足够被充满阳刚之气的男生群体划分出去,被老师叹没有前途。


这种没什么朋友,老师也不太喜欢的人特别容易被当成发泄的点,上星期李马克在厕所间里创作他的大作的时候,就被从他们小学开始,一直高他们一级一路跟到高中的一个校霸领着几个手下堵了厕所,这件事还让李东赫和他的关系破冰了一会儿,结果转眼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前两天黄仁俊好不容易定好的篮球场被校霸的狗腿们占了个精精光,昨天李帝努搬着两个班级的数学作业被校霸的狗腿们在走廊上十分“偶然”地相遇,然后害得李帝努光蹲在地上作业分类就翘了大半节英语课,罗渽民对英语没什么兴趣,就蹲在旁边帮了会儿忙,于是被班长记了一笔。


今天就轮到他本人了。


比起欺负别人,校霸对罗渽民似乎更加肆无忌惮点,毕竟李东赫还有个在高中部的拜把子,罗渽民什么都没有,名声在学校里也传得神乎其神,走路走一半被水枪滋一身这种事情也是会发生的。


今天校霸替他准备了个铁皮水桶,免费洗头。


校霸对付他似乎特别喜欢用水,罗渽民的头被按在水桶里,整个人被另两个狗腿压在地上,水桶里的水冰冰凉,临近冬天的晚风吹在身上也是冰冰凉。


罗渽民这人不怎么会发火,但是今天被校霸从水桶里拎出头之前,还是没忍住嘴巴裹了一包水,待校霸抓着他头发把他整个脖子往后掰的时候,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用嘴里的水滋了他一脸,有些还直接滋进了嘴巴。


“卧槽!”校霸粗旷地大吼一声,把罗渽民揪疼的头皮松了,两只手拼命抹了抹嘴巴,激动得大舌头道,“把他扣着!扣紧了!”其实校霸这韩语也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口音。


校霸一只手激动得朝屁股后头挠了挠,掏出了一支金色的小圆管。


罗渽民敢打赌,一时间连压着他的那两个狗腿都惊得愣了至少五秒。


那小圆管不是别的,就是特别红的那个牌子,特别贵,看看管底的编号貌似还是一个热门色号,反正罗渽民那劳苦的妈买不起,就只能掰着手指天天隔着屏幕看。也不要问罗渽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就记住了,这功夫要用在他学习任何一门上,也不至于每次家长会都被请家长深刻探讨未来出路。


罗渽民一开始也没意识到校霸突然拿出口红是要做什么,直到校霸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邪笑,小圆管一开一转,就往罗渽民脸上怼。


准确来说,是往嘴唇上怼。


罗渽民知道自己长得像女的,但并不代表他想被当作女的,奈何他体格和他的力气在那帮高中生面前的确算是个女的,最后抱着赴死的心态,五官都皱成一张被校霸那只大得离谱的手牢牢锁住下巴,嘴唇上被重重一抹。


然后就停了。


罗渽民等了大概一会儿没反应,就睁开眼睛,期间眼睫毛还被残留的水给粘住了。罗渽民表示,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丰富的表情变化,他就眼睁睁看着校霸从僵掉的邪笑变成茫然到不知所措再到惊恐,最后连那挺贵的口红都不要了,嘴里喊着“妖怪啊”把罗渽民和那口红一甩就和他俩狗腿弟兄扬长而去。


罗渽民不知道自己被画成什么鬼样子,赶紧爬过去,借着路灯看了眼在水桶中的倒影。


忘了讲,罗渽民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有点完美主义。


他拿起掉在一边的口红,照着水面的反光,把整张嘴涂完了。


别说,这个颜色火有它的道理,虽然罗渽民不怎么会涂,即使是这样,略带一些玫红的颜色勾勒出不笑依旧微微扬起的嘴角,下唇厚厚的,上唇薄薄的,虽然好看不到哪儿去,但绝对不至于妖怪。罗渽民寻思着校霸这是哪根筋搭错,给他涂口红,把自己吓到不说,还丢了至少三百块钱。


罗渽民摸着这支口红,要他还给校霸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还又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正纠结时背后突然射来一道手电筒的强光。


水逆,一切都是水逆,挡也挡不住。


03


罗渽民在德育处呆坐了一个小时,教导主任是个男的,手里攥着那支口红,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扫了遍。


他以前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什么事情只要不感兴趣就不会花精力去做,比如学习,比如交朋友,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几乎不会在别人生活里留下什么痕迹的墙纸,在老师眼里就是个学习不甚认真却也不会捅大篓子的人。实不相瞒,之所以每天都相安无事,有一部分还是因为他有点怕老师,总觉得有种权势压人的感觉,所以才懒得惹事情。


现在他却是真真实实地重新建立了一遍世界观。当一个老师以老师之外的身份去度量一个学生,当他们的眼神里褪去那一点让人讨厌的拿腔作势,罗渽民看到了那里面的发自内心的厌恶甚至是恐惧,也就是这么一点,他意识到原来老师也是人,也可以是个不怎么样的人。


他妈把他领回家,一路上别的班级都在上晚自习,有些靠窗的人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看到罗渽民的一瞬间就煞有介事地转过头。学生之间的消息是很灵通的,这一个小时他的事迹肯定又传遍学校大大小小的角落了。


经过自己班的时候,罗渽民和黄仁俊对上了眼。好歹还有个关心自己的人。


黄仁俊眼睛一路跟着他,头扭了个180度,完全忽视了身后朝他慢慢走来并且面色不善的管班老师。


罗渽民趁着最后一点空隙给黄仁俊做了个鬼脸,然后被墙壁阻隔了视线。


那一个晚自习后来,李帝努破天荒连数学作业都没做完最后脸色不太好地回去了,钟辰乐朴志晟和李东赫三个人传了一本练习本的字条,黄仁俊由于被老师半路拦截支到另一个角落因此无法参与讨论,六个人齐心协力把罗渽民那被塞得了乱七八糟纸条的桌肚给清了,晚上回家路上李东赫李马克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这些事情罗渽民都不知道,直到第三天他老妈把他放了出来,黄仁俊在走廊里逮着他就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


罗渽民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抓了一个重点:“两个人又吵了?”


黄仁俊一脸苦相:“都像吃了炸药一样,现在李马克连我们都不理了,李东赫得空就跑高中部,疯了都疯了。”


罗渽民错开旁边撞过来的一个肩膀:“他跑高中部干嘛?”


黄仁俊也注意到有人走过来脸上带着些不太善意的表情,就把罗渽民拉进了教室:“他们昨晚传了一整个晚自习的字条,在说你的事,你也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罗渽民懒得惹事,随口一说:“没啥,就还那几个人。”


黄仁俊:“我靠,你不知道现在都传你是那什么,传得更离谱的还有人说你在小树林里被那谁给那啥了……”


罗渽民有点不敢去探究“那什么”“那谁”“那啥”都指代什么,只好深吸一口气。


黄仁俊下一句更加劲爆:“所以李东赫说要去找郑在玹给你出头。”


郑在玹就是李东赫那个在高中部的拜把子,据说学习工作样貌打架样样都好,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拜上的。


黄仁俊继续说:“昨晚朴志晟和钟辰乐两个人都半怂恿,你知道的,前两天他们打篮球被欺负了,正找着机会出气呢,李马克后来劝了劝,结果就吵了起来。”


罗渽民琢磨着李东赫这个人他认识了六年,小学里对他仅剩的第一印象就是两个人一起把讨厌的饭菜倒厕所里,最后老师来揪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他卖了,这种人怎么也不像是会认真给人出头的类型,但要是和他没关系和李马克有关系,找郑在玹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又是干什么,一时间觉得这事他也管不了,就让时间来解决吧。


黄仁俊和他挺有默契,见他不说话就拽了他一把:“唉,你也别管别人了,操心操心自己吧。”


正说着李帝努抱着山一样厚的一打练习册进了教室,经过罗渽民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像是已经打过招呼一样,但着这明明是三天里头一次见。


罗渽民都头大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黄仁俊把罗渽民拉回座位,对自己的书包一通翻江倒海:“别提了,他小测验考砸了,心情差着呢。”说着掏出几本本子递给罗渽民:“喏,这两天的笔记。”


那可真是心情太不好了,一般借笔记这种事情都是李帝努做的。


因着李马克和李东赫之间的冷战,钟辰乐和朴志晟两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黄仁俊被他表哥董思成找去了,李帝努又去泡老师办公室了,周五一整个下午的自习时间罗渽民落单了。


看着空落落的教室,虽然他有三天的作业要补,但是难免被窗外的阳光映衬出了点内心的落寞,想着想着就把笔放下,打算在校园里晃荡一下。


这一晃荡,罗渽民就听见了不少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校霸现在怎么想,原本想着整人,结果把自己的清誉也搭进去了,何必呢。


这么说来,那支口红现在正躺在自己的裤兜里,到底怎么处理他还没想好。


一个晃神,罗渽民就撞见了一个事件的关键人物,他条件反射地往墙角后一躲,但是转念一想,李马克现在面前站着个美女,哪可能注意得到他。


罗渽民拿出手机偷偷摸摸给他俩拍了张照,照得太急了不是很清楚,打算探出头再拍一次,这一下瞧见了对面的墙角还藏着个人跟他做一样的事情,只是手里没拿着手机,一双大眼睛在阴影中直楞楞的,仿佛能把那两人戳出两个洞来。


李马克和校花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默契地低下头笑了起来,回看对方的眼睛也亮亮的。


李东赫转身走了,罗渽民心里揪了一下,绕了个弯跟了过去。找他很方便,李东赫一不开心就喜欢去折磨花花草草,罗渽民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花坛边上,吹着小风,手里揪着一片叶子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掐碎片,指甲缝里全都是绿色的残渣,脸上一副故作的风轻云淡,不了解他的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手里那狠劲。


罗渽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就看他掐完一片又揪一片,要是李马克在旁边肯定就抓着他的手阻止了。


李东赫先开口了:“唉,人大了,都不一样了。” 他一句话分了三句,每一句尾音细小地抖着,要不是周围很安静根本听不出来。


罗渽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嗯”一句。李东赫多精一个人,明天小测验他绝对是最先知道的那个,李马克这点心思他也肯定早八百年就看了出来,但早看出来和早接受是两码事,罗渽民这种事情上嘴挺笨的,只能也揪一片树叶打算和他一起掐,结果被李东赫抢了过去,两片一起蹂躏。


李东赫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李帝努好,只会读书,多让人放心。”


罗渽民心里一个咯楞:“你说他干嘛?”


李东赫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细致活。


罗渽民扯开话题:“你找高中部的学长又是干嘛?”


李东赫头歪过去换了个视角掐叶子:“打个幌子罢了,气气李马克的,谁会真怂恿人打架啊。”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罗渽民内心翻了个白眼,随口问了个白痴问题:“那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李东赫把叶子掐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站起身:“还能怎么办,日子还要继续过,大不了现在就找个男朋友一了百了。”


罗渽民也不知道这是真心话还是随口一说:“你别乱来,都快升学考了。”


李东赫不甚友好地回堵一句:“你关心关心自己吧。”


罗渽民内心腹诽李东赫这个人真的狼心狗肺,还没讲下一句话铃声就响了,李东赫撂下他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花坛边上处理李东赫的凶案现场,毕竟学校对于破坏绿化这一点也是管得严的,他不想再二进宫了。


操场那边来了一群人,罗渽民赶紧把叶子残渣埋进土里,转头就看到校霸那群人穿着烂大街的nba背心,身上冒着汗蒸汽的朝他走来。


有劲的是,校霸才刚咧着那张大嘴炫耀着他的战绩,眼睛看过来的下一秒整个人气焰都萎了,脚下一拐竟然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簇拥着他的一群人也觉得奇怪,临走之前还是朝罗渽民投以了轻蔑的眼神。


罗渽民估摸着这口红可能是还不了了,要不以后找个机会说自己赚了点小钱送给他妈吧。但是他能干什么呢?除了一张脸长得女相,小时候练滑冰还有点天赋,结果摔了一大跤把腰给摔伤了,从此体育也不是太行,身材也一般般,穿衣服只喜欢穿宽松的,艺术造诣方面也没李马克有天赋,做人也笨笨的,游手好闲他最拿手了,但是游手好闲能赚钱吗?不能。


罗渽民第一次考虑出路问题,也是第一次突然有些前途未卜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后悔好像十几年人生都是在嫌麻烦中度过,似乎是有点蹉跎了。


正又晃荡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罗渽民转头,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的。


tbc

评论(2)

热度(8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